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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丝玉手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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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7-4 22:08:2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这只手镯你们是从哪里弄到的?”家其难得这样一本正经地对我和逸民说话。
  “你只要对我说这是真的还是假的?”逸民反问他。
  “我告诉你,这只手镯不仅是真的玉而且还是古董!”我发现家其说这句话的时候厚厚的镜片后面放出了少有的亮光。
  “呵,原来你这呆子还会拣便宜货那!”我打了逸民一下。
  “还不是为了讨我老婆的欢心啊,呵呵。”逸民咧着大嘴傻笑。
  “为了鉴定这只手镯,我可是研究了整整一星期埃还去特地去请教了我的老师,终于知道了它的不同寻常的来历啊!嘿嘿!”
  “快说!最多晚上我请客吃饭好了!”我知道凭着家其多年的考古经验,不会没有他不知道来历的古董的。
  “你们听了可别后悔埃”家其推了推他那副大框边眼睛慢慢地给我们说起了一个故事:“这只手镯据说最早出现的时候是在咸丰二十一年。它的名字叫云儿。你们看是不是在里面隐隐好象漂浮着几朵白云?那时候咸丰的六弟恭亲王为了讨大哥的欢心从民间得来进贡给皇帝。咸丰其实除了懿贵妃最受他的宠爱之外,还有个丽妃也是他的宠妃。在丽妃十八岁生日那天,咸丰就把这只手镯赐给了她。丽妃很是珍爱,就戴在了手上再也没有取下来过。咸丰驾崩之后,懿贵妃做了慈嬉太后。因为早就嫉恨丽妃的得宠,所以马上把丽妃打入了冷宫。丽妃不堪凌辱,终于在她二十岁生日那天悬梁自荆她死的时候手上还戴着这只玉手镯那。可是丽妃一死,这只手镯也就神秘失踪了。也有人说是被守夜的太监偷走的。”

  “原来还有这个典故那。”我听得入了神。
  “别急,还有呢!”家其继续说了下去:“没想到在民国二十年,它又出现了。那时候上海滩有个有名的舞女叫绮丽。呵呵,她在交际界可是艳压群芳啊,她的风姿不知道倾倒了多少富豪军阀,翩翩公子埃那时候上海有个最大的古董商人叫张雨清,他一见绮丽,就被她给迷住了。于是拼命地追求她,为博佳人一笑,他竟然把祖传的云儿在绮丽二十岁生日那天送给了她。终于工夫不负有心人,绮丽爱上了张雨清。她甘愿放弃许多富家子弟的追求,放弃已经拥有的一切,做了张雨清的小妾。可是好景不长,张雨清喜新厌旧的老毛病复发了。没过多久他就把绮丽抛之脑后,又开始了他的新的恋情。绮丽终日独守空房,又染上了鸦片瘾,日渐憔悴。她自知再也无以挽回张雨清的心,在和张雨清结婚一周年的那天割腕自杀了。不可思义的是她死的那天和丽妃的忌日竟然是同一天!你们看,这里面是不是有几丝肉眼难以觉察的血丝?”家其用放大镜放大给我们看。
  “哇,真的有啊!”我不可置信地叫了起来,“难道。难道这是绮丽的血?”
  “呵呵,这个我可不敢下结论,也许它本来就有啊,也是说不定的哦。”   “老公,你到底是哪里来的?”我转过头,问正在默默听我们说话的逸民。

  逸民猛然听我对他这样一叫,吓一跳。他好象刚刚从回忆里回过神来。灿灿地笑了笑:“老婆啊,还不是为了你快到二十五岁生日了。知道你想要一个玉手镯很久了,想给你一个惊喜。于是我趁这次到西安出差的机会,从一个当地的古董店里买的。要一千块啊!呵呵,现在看来的物超所值啊!”
  我轻轻地抚摩着这只来历不凡的手镯,看着它青绿色中漂浮着朵朵白云中隐隐约约中透出一丝丝血丝。想象着它不平凡的经历,有种莫名的感触。我伸出手指,想要把它套进我的手腕上去。
  “别戴!”家其大叫。
  “干什么?”我莫名其妙:“是我老公买的又不是偷的!”
  “思琪,我觉得它是不祥之物!你想它有那样凄恻的来历,有二个女人都戴上它死去,它定有恶咒附在它身上啊!”家其从来没有这样对我严肃过。
  虽然知道家其对灵异学有点研究,我还是对他嗤之以鼻:“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还流行这个?真正的老古董!”不顾家其的极力反对,我还是戴上了云儿。奇怪的,心里似乎对它生出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好吧,思琪,如果你以后碰到了什么奇怪的事,记得随时可以来找我!”家其郑重其事地叮嘱我。
  日子在平淡中一天一天过去,离我二十五岁生日还有一个月了。家其对我的警告早已被我抛之脑后了。因为对公司的管理制度不满,逸民建议我辞职。辞职后的我又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于是我只能闲在家整日无所事事,日子过得无聊透顶。一天中好象唯一的乐趣就是逸民回家以后陪我的那段时间,逸民也成了我枯燥的生活中唯一的渴望了。
  可是近来我发现逸民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了。开始我没放在心上,时间一长,我慢慢的对他有了些许不满:就是加班也不一定天天加埃心里是这样想,可是我嘴里没有说什么,毕竟我们从大学里就开始在一起了,对他我还是挺放心的。
  这天我闲着没事就想整理一下衣橱,该是换季的时候了,看看逸民是不是需要添置什么。我和他各有一个独立的衣橱,两人的衣服向来是分开放的。可是让我不可置信的是,我看到逸民的衣橱里竟然明明白白的挂着一件旗袍,细致的织锦缎面料,金色的滚边,华丽极了。难道,难道这是逸民为我买的?可是为什么他没有告诉我?哦,也许再过一星期就是我生日了,他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呵,一直以为他是个老古板,没什么情趣,原来偶尔的他也会浪漫一下。

  “昨天我帮你整理了一下你的衣橱。”吃早饭的时候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低头读报的逸民,想看他听到我的话脸上的表情有什么变化。
  “哦,谢了,老婆辛苦了。”逸民头也没抬,继续津津有味地看着他的报纸。也看不出他脸部的表情。我心里有点失望,可是又一想,也许他是想等我生日的时候送给我吧。我安慰自己。
  也许是白天睡得太多了,我晚上越来越难以入眠。就是睡着了,到半夜时分也会醒来,那时候脑子清醒得不得了,怎么样也睡不着了。一般对付这种情况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会披上衣服去书房看会儿书。这天,我又在半夜的时候醒来了,看了一下手表:12点。我身边还是空荡荡的,逸民还没回来。一如以往的,我披上了衣服想绕过客厅去书房看书。刚刚走到客厅,我听到了客房里传来低低的笑声。有没有搞错?我又仔细听了一下,没错,而且是女人的声音。可是我们家怎么会有女人?我有点毛骨悚然,但是向来我是个无神论者,从来不信邪的我大着胆子猛然把客房的门拉开,想看个究竟。门一开,我竟然看到逸民一个人躺在床上睡着了,客房里的电视机开着,声音是从电视机里传出来的。我长长呼了口气,人吓人,吓死人。我有点感动,知道逸民回来晚,怕吵醒我,所以就睡在客房了。我轻轻地给他盖上了被子,关了电视机,蹑手蹑脚地拉上了房门,去书房看我的书去了,一夜无事。
  第二天等我醒来时逸民已经上班去了。我想起了逸民昨晚睡客房的事。毕竟上次妈妈来我家过春节以后,客房就再也没人来睡过。我怕逸民以后还会去睡,想把被子拿出来晒晒太阳,杀杀菌。走进客房,我看到床铺整理得很整齐。掀开床罩,在抽出被子的时候,我不经意地向床单上扫了一眼。我惊呆了:床单上竟然有一根长长的头发。我和妈妈都是短发,这根头发是哪里来的?我不由得联想起昨晚的事,联想起逸民衣橱里那件已经失踪了的旗袍,联想起他的早出晚归,甚至更联想起我们竟然已经很久没有同房了,这是自结婚以来从来没有过的。他总是说他是一头饿狼,随时随地需要我给他满足,可是近来二个星期了,他对我兴致全无。难道?难道逸民他背叛了我?我不敢想下去了,我简直不敢想象没有了逸民的我会怎样。这些疑问,今天我一定要等逸民回来问个清楚!
  这天逸民还是没有回来吃晚饭。我决定今晚不睡了,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等他回来。对于电视我毫无兴趣,脑海里不断的回忆起和他以往的那些点点滴滴的恩爱的片段,那些片段中不断交错着这些天来我对他的疑问。难道他真的已经忘记了明天是我盼望已久的二十五岁生日吗?我伤心地想。迷迷糊糊中我又睡着了。一觉醒来,我还是躺在沙发上,一看手表:正好又是12点。我关上了电视机。逸民怎么还没回来?我不想再等下去了,决定打他的手机叫他回来。刚刚拿起电话机,我又听到了客房传来的女人低低的笑声,他已经回来了?可是为什么没有叫醒我?难道他真的对我没有感情了吗?我越想越绝望,不管他有没有睡着,我一定要今晚和他谈谈清楚。
  客厅的壁灯发出了暗黄色的亮光。当初我和逸民就是要营造浪漫的气氛才让设计师设计的,可是今晚它发出的光线在我眼里,竟然有些诡异。昏黄色的灯光在我戴的手镯上幻出一圈无与伦比的美妙的光环。那朵朵白云中隐藏着的血丝居然在这样颜色的灯光中清晰起来,云儿美得令我眩目。
  我没有象昨晚那样立即推开客房的门,而是鬼使神差的静静地站在门口。我听到了房间里发出笑声的女人变成了呻吟的声音,又象是满足,又象是求饶。我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了,一下子推开了房门。我竟然看到了最不堪入目的一幕:两个赤露着的男女,正纠缠在一起,那女人躺在逸民身下不断地扭动着,嘴里发出淫荡的呻吟声。她的发丝长长的散开来,那张脸妖媚动人,居然看着我在朝我笑。我发出了绝望的尖叫,可是逸民惘若未闻,继续着他们的纠缠。我再也看不下去了,冲了出去。我跑到自己的房间,紧紧地锁上了门。床上面的墙壁上挂着我和逸民的结婚照,他幸福地笑着正看着我此刻的绝望。我崩溃了,把那张结婚照取下来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哐当”,玻璃碎了一地。我的脑子里此刻只有一个念头:我不活了。捡起一块锋利的玻璃碎片,不容我多想我朝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下去,在划下去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了手腕上的那只玉镯突然变得鲜红鲜红,仿佛要滴出血来似的。我惨笑,原来云儿也通人性埃一阵刺痛从我手腕上传来,看着我的血慢慢的从我手腕流了出来,我晕了过去。在失去最后的知觉以前,我听到逸民的惊呼。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手镯也不见了,逸民正焦急地看着我。他看到我醒来,惊喜得声音也有些哽咽了:“思琪,我的好老婆,你可终于醒了。”

  “你走开,我不要再见到你。”我闭上眼睛,昨晚的那一幕怎么样也挥之不去。
  “唉,现在我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我的,还是让家其来和你解释是怎么回事吧。”逸民说完走了出去。随即家其进来了。
  一看到家其,我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了,哭了起来:“你知道吗?你知道逸民他做什么了吗?他,他竟然在家里和别的女人。”我激动得说不下去了。家其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头:“别急,听我慢慢和你说。”说来也奇怪,刚才看到逸民时愤怒的情绪此刻在家其柔和的语气和轻拍下荡然无存。我默默地看着家其,静静地听他开始了象天方夜潭般的叙述。
  “思琪,为什么你不听我的话呢?我叫你别戴这只手镯,你偏要戴。不过我还是晚来了一步,让你受了不该受到的伤害。其实我早已料到它身上附有冤气了,唉,只是就想到会这么厉害。思琪,你知道吗,你的生日是10月19号,丽妃和绮丽的忌日也正好是这一天。丽妃找上了绮丽做她的替身,而绮丽找上你想让你做她的替身埃你所看到的景象根本是不存在的,这几天逸民一直在家里,从来也没有晚归过埃他说你对他视若不见。开始以为你呆在家闷出来的,后来经常看到你一个人凝视着你手上戴着的玉镯,神情古怪。他就想到了我跑来找我,让我想想办法。可是即使那时候你立即脱下云儿也已经晚了,你一戴上它,就注定了你要应这场劫数。只是我没想到绮丽会怎么快就对你下手。那天你把逸民反锁在客房,自己跑进房间自杀,还好他在发现你不对劲的时候就打过我的电话,我及时赶到才没酿成悲剧。”
  “那现在怎么办?云儿呢?”我半信半疑。
  “别急啊,云儿现在正在玉佛寺呢。你放心好了,我师父是高僧,他正在为绮丽做法事超度她呢,等做完法事,她就冤魂就可以安息了,再也不会害人了。至于云儿,你以后还是可以戴的,我相信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家其微笑着,“现在你是不是还在怀疑逸民啊?”
  逸民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正深情地凝视着我:“思琪,都过去了,相信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了。”
  我终于深信不疑了,看着深爱我为我憔悴了这些天的丈夫,我低低呢喃:“逸民,我爱你……”我又流出了眼泪,这是劫后重逢的泪水,这是幸福的泪水埃逸民流着泪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仿佛怕又一次失去我似的。我相信从此以后,我们经历了风暴的爱情会更醇厚,更坚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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